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暗流初现(其四):迷途的二人

暗流初现(其四):迷途的二人

从艾丽丝·德古拉的嗜血症发作后,过了五天的时间。

这五天时间里,维纳完全展现出了疯狂学者的样子——他没有把桐生悦给送到医疗室,只靠一块很初级的生命力魔晶保持桐生悦奄奄一息的状态;然后这五天里他不断研究,不断写报告,不断尝试着各种方法,他把这件事的所有情报掐断了,瞒住了魔王,也欺骗了自己的叔父,为的只是此刻自己的试验,能够顺利地进行下去。

“啊,哈……真是完美。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,他的试验瓶颈,就是因为黑雾的替代程度不够啊……”

明白了这一点的维纳,在没有杀死桐生悦的情况下轻轻放血,虽然不多,但只要有血出来,桐生悦的血管里就会有黑色气息进行替代。在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进行着如此残忍的试验,这也正是疯狂学者才能做出来的事了——为了结果,不择手段。

终于是在第四天的时候,桐生悦再度进入到血液替换的瓶颈。出于安全的考虑,于是维纳停止了放血,开始打算筹划真正的下一阶段的计划。随后他秘密联系到了曾为桐生悦主治伤势的大夫,为桐生悦强力治疗了一整天,终于是能让桐生悦醒过来了。

“哟,睡美人,终于醒啦。”

当桐生悦第一次醒来的时候,看到的第一张脸就是维纳那贱贱的笑容。桐生悦感觉到,看起来他的心情变好了起来。

因为魔族的高效治疗能力,桐生悦现在和完整的人没什么两样。毕竟说起来只是内伤罢了,现在的他感觉就像是普普通通地睡醒过来而已。

“啊……别……别这样说我。啊,我这是发生了……维纳,我昏迷了几天?”

一开始是有点讨厌维纳说的“睡美人”,再接着是试着回忆起自己发生过的那些事,最后桐生悦地心情陷入了低谷,也不注重礼貌就问维纳。

“嘿……啊,你昏迷了五天。这五天里一直在跟你治疗噢,这次还真是危险呢,差点以为你真的就这样死了呢。嘛其实你死了也无所谓,虽然麻烦了点,但还是可以复活你的噢……”

觉得这种态度的桐生悦很新鲜,再加上维纳今天心情很不错,于是他跟桐生悦说了不少的话。不过关键的地方自己还是给隐瞒了起来。

“那,我为什么会在实验室里?我受了那么严重的伤,不是应该去医疗室么……”

可能是刚睡醒有点迷糊,桐生悦打算追究这件事。其实他自己也知道原因,但现在他只想多说些什么其余的话,想分散一下注意力。

“的确你应该是在医疗室里呢,嗯嗯,我也想把你送到医疗室里呢。但魔王不允许啊,他下的禁令你又不是不知道,你只能在这附近走动呢,不能出去。”

维纳随便找了个没有一点人情味的借口,听着破绽百出,但桐生悦不想去追究,因为这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事。

“那,我又是怎么被治好的呢?”

可能是被这些无意义的问题弄得有点烦了,本来有点开心的他不耐烦地向他回答:

“啊啊,是我请了医疗室地医生啦,就是以前主要负责治疗你地伤势的那个。他每天都来给你做治疗噢,你可要好好感谢他啊。好了就此打住,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问这些,我也不是那么有空闲的。”

被勒令禁止追究之后,桐生悦向维纳低下了头。

“对不起。”

维纳有点不耐烦地挠了挠头。

“你也别说什么道歉的话,也不是什么大事……算了,不说了,我现在要回去作报告,至于你嘛,想休息一天的话可以休息噢,虽然能活动的区域不大,但让你休息一天也差不多了。”

听到维纳这样说,桐生悦摇了摇头,下了实验室临时搭起来的病床。

“不,我不用休息。这些天我一直在昏迷,肯定落下了不少的训练,所以我想去师傅那。”

桐生悦嘴上说是这么说,他自己也清楚,自己这样做是为了不让自己和她相遇。如果在这里休息的话,很可能就会遇到她,就算没遇到,自己也会去想她……

“吼吼,真的可以吗。嘛,这是你的想法,我也不会阻拦。反正我也不是那么着急,先把你送过去吧。”

维纳感觉像是懂点桐生悦的心情,答应了他的请求。

“谢谢你。”

桐生悦再度低下了头,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,这时才能看清他的眼睛。比起以前,消散了许多光芒。

“穿击!”

单手拿着黑剑的桐生悦试着将魔导蓄力意念击中到手上,然后瞅准了时机以及目标之后,便对着眼前冲刺过来的獠牙野猪刺去。

“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”

坚硬的猪头骨直接被刺穿,桐生悦用武技把全盛状态的獠牙野猪刺了个对穿,现在的他已经成长到有一点水平的样子了。顺带一提,武技“穿击”的全称是穿刺攻击,是桐生悦照猫画虎学的众多武技之一。他会每次都尝试一下,会尝试用不同的方式和武技来战斗,这也是老教官所要求的。

“啊哈哈,还真是厉害呢,阿悦。大病初愈的你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,我可真的不能小看你了呢。”

看着自己的徒弟成长成这样,帕瑞修斯还是很欣慰的。

“过奖了,师傅。我的水平还远远不够。”

将自己和已经被切开了大部分的野猪分开之后,桐生悦现在身上满是腥臭的血。他刚才并没有开启全身盾,现在的他已经不惧怕强有力的冲锋了——虽然也只能扛两次罢了。

从那天桐生悦醒来之后,他的日常按着自己的要求改变了。大幅度增加了训练的时间以及难度,回去后立即进行融合试验,全部完事之后就立刻回去睡觉。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很多天了,这些天来艾丽丝从来没有再找过他,这让桐生悦觉得,心里很难受。

然后现在,为了转移目标以及达成伪桐生悦所说的那个标准,桐生悦在每天都尝试新的招式。直到有一天,当他战斗的时候发现,陪着自己很久的佩剑变成跟黑焰巨鸟战斗时的黑剑了。

兴奋不已的桐生悦赶忙尝试了下挡出用这把剑时放的技能,即把剑丢出去后在传送到剑的位置。结果不行,弄不出那个技能,这让桐生悦降低了很多热度。好在佩剑变成黑剑之后强了不少,至少可以把獠牙野猪对半刺穿了,桐生悦也不至于太失望。

现在的桐生悦已经到了战斗时不再优先于全身盾的地步了。可能是这块战场已经构不成威胁吧。

再顺带一提,帕瑞修斯在这些天很想念他,当桐生悦回来之后就立马改变了对桐生悦的称呼。对他来说这个人已经不是自己的教导对象了,而是自己的徒弟了。

“阿悦你现在是不是有点不满足啊。”

午间休息的时候,帕瑞修斯稍微酌了杯酒,向在一旁保养佩剑的桐生悦问到。只要不在战斗,桐生悦的佩剑就会回到最开始的银光闪闪的状态。

“没有,没有……能在你的麾下训练是我的荣幸,我没有什么不满足。只是,如果可以的话请告诉我森林里的强敌分布,我想试试手。”

桐生悦从那次回来之后就变得礼貌了起来,硬要说的话应该是不想和别人太亲近了。这对帕瑞修斯老教官来说,反倒是件好事。

“没有了噢,这片森林,以及周遭的森林已经没有强敌了噢。说到底这里并不是那么危险的地方,如果太危险的话我也不会住在这里的。”

慢慢品酒的老教官索性把实话告诉了桐生悦。简而言之的意思就算,这里只是一个新手村罢了。

“嗯,如果是那样的话,也就没什么办法了。我会继续努力锻炼自己的。”

即使这块地方桐生悦认为强度不够,他也不会去介意了。他没有什么好挑剔的。

“我也不是不想让你去更危险的地方,但是你不是上次出现失联了么,就是那一次把你送到别的岛上的时候,其实传送魔法出了问题,把你送到了一个未知的地方,然后就无法联系到你了。最后总算是能用传送魔法感应到你之后才把你接了回来,所以我们不打算再放你出去了噢。如果下一次找不到了,那可就麻烦大了。”

借着酒劲,老教官把维纳当时隐瞒的事都给桐生悦说了。如果是当时的桐生悦应该会很震惊,但现在,这件事也只能让他稍微动一下容了。

“啊,是这样啊。我明白了。”

回答也是平淡无奇,这让老教官一下子就失去了兴趣。好在自己手上的酒兴趣不灭,所以在这休息的时刻,老教官还是能找到点乐子的。

这里面有一个很大的玄机,桐生悦其实已经在怀疑了,但是他不想去追究,因为现在没有闲余的功夫去探讨这件事。

“魔族,真的是个神奇的地方啊。”

给剑做好保养之后,桐生悦就直接躺下了。临时营地的地上铺的是森林里的野生绵阳皮毛,虽然很脏,但是躺上去很舒服。

“那不是当然的吗,笨家伙。哎,早点把事情弄完,早点入我们的藉吧,阿悦。”

把酒喝完了的老教官也顺势躺了下来。在他的心里,桐生悦早就是他的同胞了。活了几百岁的帕瑞修斯并不是那种轻易认可别人的人,然而桐生悦值得他去轻易认可。

而桐生悦此刻也得到了一点慰藉。在现在的状态下,也就只有这里才有喜欢自己的人了,师傅也是,小鸟也是。

艾丽丝很是自责,从那个时候直到现在,都处于自责的状态。

“我,应该要去和桐生悦道歉才行。”

身处闺室的艾丽丝下定决心,向着门的方向走去,然后刚打算大开门的时候,开始犹豫了起来。

“但是,我又没有资格去见他呢……我现在,还不行啊……”

即使过了这么多天,艾丽丝还是不敢去面对桐生悦。一是有过错,而是她自己不知道,自己的嗜血症是不是还在诱发期。

自桐生悦被维纳接走后,艾丽丝就再也没有见过桐生悦了,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的她不知道是否还能回到当初的那个时光,正是因为担心这种事情,艾丽丝才没有勇气去找他。

嗜血症这种东西她不清楚,当时自己没了力气,昏阙也仅仅只是因为吸血鬼的贫血症,却没想到之后会发生这样的事。即使现在没有贫血的症状,艾丽丝也不知道自己的嗜血症是否还在,为了不再进一步伤害到桐生悦,艾丽丝局限了自己的活动范围。

“明明,我现在是这样想的,但为什么还是,那么想跟桐生悦相见呢?”

现在的艾丽丝,徘徊在“想见他”和“不敢见他”这条窄道上。她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悸动是什么。

回想当初,自己不知为何就与桐生悦接触了,明明维纳的研究室那么偏,自己却想去那边,去那边见他。现在想来,可能是嗜血症找到了自己的特殊目标,所以才会被吸引的吧。艾丽丝和桐生悦的缘分只是这个怪病的无意牵连产生的,这件事只有艾丽丝隐约察觉到了,但她不想明说。因为她现在,可能真的有点喜欢上了那个人类了。

“啊……我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再,再和他相见呢……”

自己把自己幽禁在房间当中,艾丽丝惆怅了。她此刻无比贪恋着,与桐生悦在一起的曾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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